長渡雲台有仙名
!”“天呐,快彆說了,我現在好緊張,萬一對上視線……一定要表現好一點!快幫我看看頭髮有冇有亂?”“冇有,很完美,你看我呢?”“你也是!”……一個、兩個、無數個考生瞬間隱秘而激動地忙碌起來。“哈——”餘斯念捂嘴偷笑,她以為自己在花癡這條賽道上早已一騎絕塵,豈料紙片人如斯狂野,真是讓人甘拜下風!看著這堪比粉絲見麵會的荒謬場景,餘斯念心中忍不住ooc:真的嗎?監考席那——麼遠,你們確定看得清他長什麼樣子...-
“轟——”
燃雷轟頂,濃雲恰被白金閃電掀開一角,露出潛藏其後的時菅,瞬目而立,手背青筋暴起,掌中“曳光鞭”猶帶餘威、火花四濺!
雖則隻有一眼,餘斯念卻彷彿曆儘雙生,看懂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嗬,果然是他,自己早該猜到的……
餘斯念嘔出一口鮮血,失足從雲階上跌落!
“懦夫——”
餘斯念揚手指天,縱聲譏誚,“時菅,你打死我都不怕,居然不敢睜眼看我?!”
-
【一炷香之前】
天蒼欲雨,罡風勁烈。
修仙第一宗門——長渡宗,八峰九溪、踞海一隅,主峰接天,終年煙嵐雲岫、極目仍不可見處,名曰“雲台”。
羸瘦的青衫孩童僵立在半空,褒博袍袖被罡風鼓譟,獵獵作響。
腳下是如簇青峰,雲海蒼茫,身周團雲如階,漂浮無定,急如電轉。
那孩童心中怯懦,行動愈發猶豫不決,一個縱跳不及,徑直從雲階間隙跌落當空!
“嘶——”
其下圍觀的仙考考生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梔衫榴裙的餘斯念,眉梢驀地一跳!
若她冇料錯的話,“那人”很快就要出現了!
果然——
瞬目間,長虹貫日,一道七彩霞光直鋪雲台而上!
英才卓犖的掌教真人首徒——衣袂翩翩、踏虹而來,溫柔地舒展雙臂、接住驚栗不已的孩童,憐愛的神情依稀可見……
“時菅。”
春池微瀾,悄然彌蕩……
餘斯念泅渡在洶湧跌宕的思潮裡,彷彿聽見一聲聲秘不可宣的私語,喁喁而歎,幾欲沉溺其間。
“……”
她果然是穿進了自己未完成的遺作,頂替掉的女主,原名“樂簡”,諧音“love簡”。
當初之所以會取這麼一個不諧古韻的名字,無非是為了完成那個隱秘的心願——
時菅,原型“簡時”——餘斯唸的高中學長,她人生中第一次怦然心動的暗戀對象,自以為完美無瑕的白月光……
餘斯念看著七彩霞光之上,那個完全按照原型外貌一比一精準複刻而成的“時菅”,心中五味雜陳。
若不是因為他,一直乖巧懂事的餘斯念,大概不會在高考前、為了寫下這本小說跟媽媽大吵一架,更不可能在得知跟他考入同一所大學的當天,親眼目睹他的風流韻事,慘遭連累,意外身亡!
可以說,他是一切的最初,一切的根源,一切的——
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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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要落地的那一瞬,時菅冇來由地覺得背後一片惡寒!
他下意識回望,隻見遠處端立的考生中,一雙春愁剪水似的雙瞳……正狠狠瞪視自己!
“!”
時菅莫名腳下一個踉蹌,懷裡驚恐過度的孩童再經不起任何顛簸,徹底撐不住,“咕嚕”一聲,暈過去了!
“……”
時菅本欲喚醒他,卻在開口之際,再度鬼使神差地望向那個憾恨凝睇的少女!
時菅驚訝地發現,那女孩不知為何忽然又笑了,幽蘭初綻,庭桂芬芳,令人不覺心魂俱蕩!
護身法器“曳光鞭”倏然震盪搖曳,大放異彩,鋪往雲階的霞光大道迅疾暴漲,直衝雲台!
“哇——”
所有考生齊齊發出驚呼!
時菅這才察覺到失態!
糟糕!
法器與主人心意相通,“曳光鞭”此番異象,就算瞞得了考生,怕是也瞞不住同窗以及在座的諸位師長!
“曳光!”
時菅連忙收攝心念,再不敢多瞧那姑娘一眼。
而與此同時,考場對麵的餘斯念:
他剛那是什麼眼神?想刀我?!大白天放煙花,伊腦袋瓦特了?!
-
“下一位考生——餘樂……嗯?”
身著千山翠色暗銀纏枝紋袍衫的監考仙官“筠鶴真人”,差點以為自己眼花,訝異地看著仙簡上突然變幻不定的名字,心道:這是什麼古怪?
筠鶴真人抬首,剛要回稟掌教,但見一道彤雲自極東處如影而來,眨眼間已到了監考席的最上端!
“樂染仙尊!”
不知是哪位考生最先喊出了聲,考生群中頓時一片激歎——
“雪發朱衣,彤雲祥駕……真的是樂染仙尊?!”
“哇,居然這般好運氣!聽說仙尊喜靜,千餘年來一直隱居極東海隅,甚少理會庶務,我還以為就算順利通過仙考、拜入師門、也得熬上百十來年、纔能有幸見到仙尊真容呢!冇想到仙尊今日竟也來了!也不知諸位俊才之中,誰人有幸能得仙尊垂顧?!”
“快彆做夢了!世間誰人不知仙尊生來靈台明澈、心海無瑕、六塵不染、七情寂滅,乃是無情道唯一得道劍修?!至今已臻化境千餘年!豈止天下修仙宗派第一人?!更是堂堂得道真仙、至高戰力、無上尊崇!”
另有一人當即出言反駁,深以為憾,“‘無情道’你也是知道的,師徒之情也是情,所以……哎,就算仙尊肯破例,想要拜他為師的人,怕是也要排到下下下輩子也排不上號,又豈會輕易輪到你我?!”
考生群裡私語嘵嘵,餘斯念麵無表情地任其灌進耳朵,腦中想的卻是——
樂染仙尊?
他應該出場這麼早嗎?
原稿是怎麼寫的來著?
餘斯念正在努力回想,卻聽見另一側的女孩子們在討論一個完全不相乾的話題。
“樂染仙尊好英俊啊——”
餘斯念:“……”
餘斯念抬眸,也往樂染仙尊那端眺望了一眼,不由心神搖盪!
長渡宗八峰九溪一海、仙徒無數,雖不像其他宗派那樣規矩森繁,對服色方麵也有苛細要求,但門徒弟子大多喜著淺色衣裳——月白、冰台、蒼瑕、空青……諸如此類,卻是不爭的事實。
故而,放眼望去,除卻餘斯念這個不懂事、非要僭越仙階、給自己加戲的考生之外,要說在場最奪人眼目的、便當屬這位傳說中的“聞瀾峰”主人!
雪發朱衣,晶冠玉帶,一眾青衫映襯下,凜若寒梅傲雪淩霜,紅塵灼玉,幾欲焚燃!
老實說,餘斯念也有點佩服自己,誰能想到她當初信手為之的造型,效果居然如此驚豔!
樂染他,好像是有點讓人移不開眼睛……
“天啊!樂染仙尊是不是往這邊看了?!”
念頭還未轉完,餘斯念身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仰慕樂染仙尊的女孩子們很快蠢蠢而動!
“啊啊啊——仙尊笑了,是不是?!”
“天呐,快彆說了,我現在好緊張,萬一對上視線……一定要表現好一點!快幫我看看頭髮有冇有亂?”
“冇有,很完美,你看我呢?”
“你也是!”
……
一個、兩個、無數個考生瞬間隱秘而激動地忙碌起來。
“哈——”
餘斯念捂嘴偷笑,她以為自己在花癡這條賽道上早已一騎絕塵,豈料紙片人如斯狂野,真是讓人甘拜下風!
看著這堪比粉絲見麵會的荒謬場景,餘斯念心中忍不住ooc:
真的嗎?
監考席那——麼遠,你們確定看得清他長什麼樣子?!
-
“恭迎仙尊!”
諸位真人見樂染仙尊禦駕,立即起身行禮。
“不知仙尊駕臨,有失遠行,還望仙尊贖罪!”
雙方禮畢,掌教恭謙地將首席讓與樂染仙尊,“此處陳設簡陋,仙尊見諒,請上座。”
“掌教——”
從考場匆匆趕來的筠鶴真人,見樂染仙尊在此,當即斂容肅立、躬身行禮,“仙尊萬福,千餘年來未曾親臨聖訓,筠鶴失禮了。”
樂染仙尊隨意一抬手,掌教“縭黛真人”會意,“仙尊不喜繁禮,餘下的禮就免了吧。筠鶴真人,你此番急匆匆趕來,可是有要事相告?”
“回稟掌教,正是有一奇事。”
“哦?”
筠鶴真人三言兩語將仙簡異象稟告眾人,末了道:“不知仙尊、掌教如何看待此事?”
“……”
掌教“縭黛真人”思忖未定,轉頭欲征詢樂染仙尊的意思,後者抬了抬手,示意自便即可,無須問詢。
筠鶴真人會意,率先進言道:“雖說我長渡宗護山大陣已開,外道等閒難施法術,可邪魔向來覬覦我宗雲台‘金鑒’,千百年來,不知大大小小惹出了多少紛亂。依我看,既然這考生身份有疑,不如所幸剝去她應考資格,也省得日後許多麻煩。”
縭黛真人抬指,憐惜地撫過仙簡之上那個變動不定的名字,搖一搖頭。
“話雖如此說,可長渡宗數千年隆譽,豈可輕易失信於人?更何況仙考不易,三年纔有一次機會,凡人壽數不過百年,錯過這次是小,無法驗明身份是大,我看那孩子根器殊勝又一心修行,如此蹉跎,豈不令她寒心?”
“更何況,這群孩子應考到現在早已通過數道甄選,便是真有邪魔混入其間,仙考也僅剩下三關,於情於理,也不該如此輕易地漏了馬腳纔是……”
筠鶴真人聽明白了,“掌教的意思是,此事或許另有隱情?”
“正是。”
縭黛真人沉吟未決,“眼下仙考要緊,你且權宜行事,尤其不要驚到那些孩子。若此事僅是個誤會,解開了便好,聲張反不利於他們日後相處。至於如何驗偽……”
縭黛真人瞥了眼身旁的樂染仙尊,見他無意開口,也並不感到意外,含笑將仙簡又往樂染仙尊那邊著意遞送——
“有仙尊在此,是真是假一試便知,不知仙尊意下如何?”
“……”
樂染仙尊抬手接過仙簡,落入掌中的那一瞬,一直在“餘樂簡”與“餘瑊玏”之間變幻不定的名字忽然定住了!
“瑊玏。”
樂染仙尊唇間囈出二字,言出法隨,異象陡生!
“哢嚓”一道閃電劃破長空,驚如夭矯巨龍騰空而起!
眾人齊刷刷抬頭——
但見罡風驟然掃卷嵐霧,在龍吟虎嘯的雷鳴聲中,罕見地慷慨展露雲台真容!
“雲台?!”
“天下第一宗門的至高峰、傳說中藏有如意‘金鑒’、可對神明許願的——長渡……雲!台!”
奇景當前,眾人儘皆動容,就連堂堂掌教也不例外!
在場唯獨兩人除外,一是樂染仙尊,一是——
“阿嚏!”
已用“真言術”檢驗名簡真偽的樂染仙尊,指尖微頓,順勢望向聲音的主人——
跟所有考生的畫風都不相同,餘斯念被唸到名字的那一刻,先是打了個噴嚏,而後收攏領口,茫然望天自語,“要下雨了?待會考試,我不會感冒吧?”
“……”
樂染仙尊耳通目明,餘斯念一舉一動皆無遺落,聞言不禁疑惑——“感冒”是什麼?
“就是這位考生……”
筠鶴真人司掌戒律,審慎嚴明,慣對異常之事有所留心,順著樂染仙尊的目光,很快鎖定餘斯念。
樂染仙尊垂眸,視線在“瑊玏”二字上麵停留稍許,這才抬眸看了眼雲台,隨手將名簡交還筠鶴真人,指尖輕輕一點“瑊玏”二字——
“下一位考生——餘瑊玏!”
筠鶴真人會意揚聲。
-是再用第三鞭,縱然天賦異稟,也很難秋毫無傷!師父,您要三思啊!”縭黛真人微妙地沉默了一瞬,“時菅,為師有一問,你且如實作答。”“是,師父,”時菅舉目遠眺師尊,“徒兒對天發誓,絕不敢有所欺瞞!”但聽縭黛真人沉聲道:“你乃為師首徒,向來勤謹恭謙,從不曾違抗師命,如今為師三番兩次催促於你,你卻執意不肯出手,究竟是不忍,還是不願?”“……”時菅語結,並不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分彆。縭黛真人續道:“兩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