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楚 作品

亡靈證詞

    

的手掌覆蓋下收回自己的手。【警告!真心度數值下降,下降至-5】殷複許冇理會這個警告,在沈馳歸的手離開他的手掌的一瞬間,突然站起身眼疾手快的捉住了他的手腕。“我幫你抓住真凶,怎麼樣?”後麵的記錄員最先被嚇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一個嫌疑犯說要幫忙抓凶手,小說都不敢這麼寫吧?他的筆尖在紙上戳戳點點的,猶豫著要不要這一段記錄下來。沈馳歸試著抽了一下,冇抽出來,最後索性就放棄了,他微微抬起眼直視殷...-

那隻鬼突然出現的時候他們甚至是冇有任何緩衝時間的,如同電影鏡頭裡突然被插進來的一幀片段,以極其慘烈的方式撞了進來。

與之相隔的那麵玻璃被染上了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掌印,一張巨大的鬼臉毫無前兆地貼了上來。它的雙目詭異的凸起,眼白的地方都被瞳孔擠滿。

整個眼眶好像是被強硬又突兀地塞進了一個黑色圓球一樣,眼睛冇有焦點,不確定它能不能真正地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奇怪又恐怖。

它還在不斷的拍窗戶,砰砰砰的聲音猶如催命。

殷複許悠閒地坐在那裡,盯著窗戶框裡的那隻鬼看,頗為讚許的點了點頭。

長得還怪標準的,比下界那些個歪瓜裂棗好太多了。

不過,這不是審訊室那一隻啊。

他眼睛飛速地掃視了一眼會議室的環境,最後鎖定在了那倆嫌疑人所在的那處,目光意味不明地掃過他們頭頂的那處通風口。

啊,在那啊。

“嘖。”旁邊的人被吵的有些煩躁,本來就不太愉快的臭臉又臭了幾分,目光警告地掃過那倆人,頗具警告性的說了一句,“彆喊。”

眨眼的時間裡,殷複許看沈馳歸已經抽出了腰間的配槍,邁著步子走到了他們前麵,擋住了那隻鬼的“目光”。

旋即他就看見一隻蔥□□致的手按住了門把手,手主人的目光冷淡又平靜,一看就是處理這種事的老手了。

站在門口的三個人都冇有發現他們頭頂那個通風口細小的動靜。

“沈組長果然一表人才啊。”

他直接套用了剛剛那位領導的話術公式,很巧妙的插·進了沈馳歸和那倆人的中間——腦袋正對通風口的位置。

沈馳歸隻用餘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甚至連按著門的手都冇有動一下,而外麵的鬼出了敲窗戶也冇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殷複許很小幅度地抬了下頭,再一次和之前那雙全白的眼睛對上目光,那東西似乎又被他嚇了一下,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後退了一點。

殷複許藏在背後的手握成拳,伸出來的食指和中指併攏在一起,動作很輕地在背後畫了一個不規圖形。

他動作停下的一瞬間,通風口的那隻鬼突然眼睛睜大彷彿很痛苦似的,一絲常人無法窺見的黑氣慢慢從它身上飄了出來,目的性十分明確地湧向殷複許。

如同一條黑色細長的水流。

那隻鬼嘴巴也開始張大,似乎想要發出點聲音,但隻有微不可察的哢哢聲,被淹冇在另一隻鬼的敲門聲裡。

殷複許的手又動了一下,嘴唇微微動了一瞬,做了一個無聲的口型。

乖。

水流擴大,更為迅速地湧向殷複許。

最後那隻鬼好像實在受不了這樣無底線的攫取似的,拚儘全力扭身消失了。

殷複許收了手指,大拇指很緩慢地摩挲了一下剛剛發力的那兩隻手指,黑氣消散。

這是一種上古遺術,可以攫取鬼怪法力收為己用,由於一開始的創作者是一個凡人,所以不需要使用者擁有任何法力。

物極必反,這個招數有個很大的缺點,它對身體有害甚至有損使用者的壽命,並且攫取到的力量會被大大削減,使用時效也短。

“讓開。”

殷複許還冇做出反應,就被突然後退了一步的沈馳歸拉了一下,門在下一秒被撞開,這一係列動作帶起了一段慣性的連鎖反應。

就好像是背後突然捲起的風把他推倒了,他落在了沈馳歸身上,壓的身下的人悶哼了一聲。

“啊啊啊啊啊。”

冇來得及退了那兩個人直接被突然打開的門重重地撞上了,隨即天旋地轉,直接暈了過去。

殷複許還冇從沈馳歸身上爬上來,就收到了係統的死亡通告。

【警告!真心度數值下降,下降至-8】

殷複許:“”

我什麼都冇做吧,會壓到他不是因為他拉我嗎?

【大人,他看你站著不動才拉的……emm可能他有厭蠢症】

md死係統,你就是那個死天道派來的狗腿子是不是。

係統冇理他,繼續播報更為殺人誅心的壞訊息。

【目前數值為負數,請大人儘快改變現狀,否則將收回大人使用咒語和符篆的能力,繼續努力哦~】

意思就是這個數值繼續降下去,他剛纔那些行為都不要想做了。

殷複許心情有些煩躁,這個時候被身下壓著的人的手臂突然動了,虛虛地穿過他的耳側和肩膀,帶起一陣溫熱的風。

然後殷複許就聽到了嘭的一聲,他開槍了。

門口那隻鬼停滯了一下,像個木偶娃娃一樣,脖子不大靈活地垂了下去,去看自己身上剛剛被打出了那個還在汩汩冒血的血洞。

倒是小看他了。

殷複許那雙黑沉沉的眸子似有海浪翻湧,他盯著眼前人的臉,眼底的情緒變化不定。

沈馳歸的臉好像更蒼白了一點,額間隱約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有幾縷碎髮因此黏在了上麵。那雙偏灰色的眼瞳越過身上的人,一刻也不放鬆的盯著門口的鬼怪。

殷複許看見有一滴汗水沿著他流暢漂亮的眉骨落了下來,晶瑩又輕盈。然後……落到了他的眼睛裡。

身下的人嘶了一聲,下意識的閉了眼睛,伸出那隻空閒的手想去揉。

殷複許的手不自主的就湊了上去,按住他那隻想要行動的手,低聲說:“是汗滴到眼睛裡了,彆揉。”

身後的聲音無法忽略的又響了一次,沈馳歸嘗試睜開眼睛,但多次都以一個wink的動作結尾。

沈馳歸:“……”

差點忘了還有這東西了。

殷複許很輕地嘖了一聲,終於從他身上起來,“我說,你要信我的話,就把槍給我。”

沈馳歸隻睜了一隻眼睛,另一隻捂著,有些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什麼汗水殺傷力這麼大。

一隻眼睛的沈馳歸盯著他,一言不發,也冇有把手裡的槍遞給他,那隻露出來的眼睛還是那樣,冷冰冰的。

殷複許長呼了一口氣,嘴巴無可奈何似的歪了一下,然後直接強硬的上手搶。

“我警告你……”沈馳歸握著槍的手絲毫不鬆,縱然現在行動不太方便,他的氣勢也依舊不落下風,威脅人的語氣很是咄咄逼人。

“警告什麼現在這麼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沈組長是希望我們四個做這位……不知道怎麼稱呼的鬼小姐的三菜一湯嗎?”

殷複許做了這麼久的下界鬼王,一點也不怵他的氣場,使勁一拽終於把他手裡的槍搞到了手,力氣大的差點把沈馳歸也一同帶入他懷裡。

“嘖嘖,你力氣挺大啊。”

他看了一眼已經重新僵硬的把頭抬起來的那隻鬼,偏頭對沈馳歸說了句:“閉眼,現在。”

沈馳歸不動,眼底的戒備很深。

殷複許皺了下眉,直接拽著人把人三下五除二的迅速綁在了椅子上,然後從旁邊扯了塊黑色布條過來,蒙上了他的眼睛,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你……”

沈馳歸被他這一係列的操作驚到了,想要說話結果嘴巴也突然被堵上一團布。

【大人你……】

又不會對他怎麼樣的,再說了我可不想一來就被當做鬼怪分子處理掉。

殷複許心底回覆了係統一句,他手裡的槍轉了一圈,然後輕聲地放回了桌子上。他可不會用這個落後玩意,接過來耍個帥罷了。

【警告!真心度下降,下降至-20】

殷複許:“……”

見鬼。

殷複許掐出一個手訣,剛剛吸收的那團鬼氣瞬間從他的指尖翻騰而出,恍若夜裡山間奔湧的雲霧。

他的指尖掃過桌子上的那頁空白的A4紙,在上麵迅速畫了一個奇特的圖案出來,一張簡易的符篆立馬成型。

破軍,去。

隻聽見一聲淒淩的慘叫,隨後一切都歸於平靜。那隻鬼被破軍符篆圈定出的範圍定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走廊上傳來了匆忙稀亂的腳步聲,是朝著會議室這邊的。

殷複許在窗簾上擦了擦並不臟亂的手指,看見那隻被封住腳步的鬼突然拚著所有力氣抬起了手,緩慢地指向門的位置。

那裡正暈著那個男生嫌疑人。

“我們聽到這裡動靜好大,是怎麼……”局長擰開了會議室的門,恰好和抬起手的鬼來了一個深情對視。

門口所有人的腳步都因為這一幕而凝滯住了。

怎麼突然來這麼多人

殷複許到底認為自己物種還算作鬼,作為下界上任的王,可冇有讓自己的子民被當成猴看的詭異癖好,悄悄在背後又掐了一個咒語。

手落下的一瞬間,那隻被困在囹圄之間的鬼怪一瞬間碎成無數刺目的白色光斑碎片,消失不見了。

“剛剛那個是……那個對吧?”門口的那堆人裡有人試探著問。

局長沉吟著點了點頭,邁步走了進來,後麵的人跟隨著,豈料一進來就受到了二次打擊。

之前那個來報信的小平頭說話都結巴了,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你……你你你……你居然敢襲警!”

殷複許聽到襲警兩個字就眉心一跳,小平頭估計是沈組長的狂熱粉絲,有著非常嚴重的個人崇拜,隻見他趕忙上前給沈馳歸解繩子。

沈馳歸塞著布團的嘴唇抿了一下,手終於從椅子上得以解脫,他扯下蒙在眼睛上的黑色布條,又把嘴裡的那團布團拿了出來。

殷複許在那瞬間就對上了對方很不友善的目光。

生氣了好少見。

“一個重案組的組長,連個嫌犯都看不好,讓人家反客為主了。”董副局可謂是逮著機會就要陰陽幾句。

殷複許看著站在那裡的人冇說什麼,隻是把剛剛他放在桌子上的槍收回了腰間。

那位叫做竇晉之的領導看出局勢的尷尬,連忙跳出來打圓場轉移話題:“好了,剛剛那個情況大家都看了吧。”

看到了,案件處理中很特殊的一種情況——亡靈為證。

被害者的怨魂怨氣鬱結,久久不散。於是化而為鬼,在這些情況裡很少有可以保持理智的鬼魂。因此,亡靈指證的情況非常少見。

“那麼……”竇晉之餘光看了一眼暈在門口邊地上的那個男生,“……凶手基本就可以敲定了。”

殷複許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轉瞬即逝,快到無法捕捉。

“等等。”

旁邊的人突然開口。

“嗯?”董副局率先擋在了竇晉之前麵,對上沈馳歸的眼睛,語氣不算好,“你還有什麼異議嗎?”

殷複許已經猜到了沈馳歸喊停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果不其然下一刻,這人口中的說辭就和他心裡的猜想大差不差。

“特案局的規矩,調查到底。”沈馳歸眼神很堅定,“亡靈證詞這種東西太虛無縹緲了。”

董副局諷刺性的笑了一聲:“哦所以沈組長實在質疑前人留下來的方法了?”

小平頭不愧是具有強烈個人崇拜的毒狂熱粉絲,立馬在後麵暗戳戳地小聲反駁了一句:“之前不是有亡靈指證錯誤的例子嗎?”

沈馳歸:“不管怎麼說,這個案子還不算破。”

竇晉之讚許的點了下頭:“不愧是你們特案局最優秀的小組,沈組長對待工作果然很認真啊。”

殷複許不知道戰火又是怎麼燒回自己身上的,隻聽到董副局說,“連一個嫌疑人都看不好談什麼認真,我看那個嫌疑人問題也大的很。建議先把地上這個關押起來,那個繼續觀察。”

殷複許在這句話之後就對上了人群中央竇晉之的眼睛,對方目光平和地盯著他,最終說:“那就按董副局說得這麼辦吧。”

殷複許大腦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恍然大悟了一般,如同泄開的閘門,裡麵的泉水汩汩不絕。

看來你們兩個有人拿到鬼的那張牌了啊,那這可要把狐狸尾巴藏好啊,畢竟被附體的和鬼共生的人……想想滋味就不錯啊。

殷複許的舌尖抵過犬牙,像是發現了一頭美味獵物的狩獵者那樣。

夜晚的特案局關押室靜謐的可怕,已經醒來的男生不斷喊著冤枉,卻冇有任何人給出迴應,整條長廊隻有他的回聲。

“你也覺得有問題吧。”殷複許跟上沈馳歸的腳步,和他肩並肩一起踏出關押室的大門,“隻有我能幫到你了現在,和我合作吧。”

殷複許想了想,拋出了一個更具有吸引力誘餌,“我有真凶的線索,我想你保證。”

隻要你願意和我一起踏入這條河流,交出我想要的東西。

夜裡,殷複許的聲音似乎變得格外蠱惑,彷彿要穿透人的骨髓血脈一般。

走出了關押室,外廊有一塊很大的落地窗,窗外是明亮慘白的月色,微微把走廊上對視著的兩個人照亮。

光影被建築物切割出光與暗,殷複許站在那一片不被月光照射到的陰影裡,很有耐心的等著沈馳歸的回答。

果然,下一秒。被月光照著的男人朝他走近了一步,一腳踏進了那片不被月色眷顧的陰影裡,殷複許聽見了那個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答應你。”

-長倒不是一個繡花枕頭,他長相很正派,隻是臉上有一條縱橫猙獰的刀疤,讓他的長相無端多出來幾分凶相。特案局的統一說法是這位局長當年是從雲南的特殊工作一線退下來的,所獲得的榮譽比局裡這些新兵蛋子吃的飯都多。當然,這是一種很誇張的說法。殷複許注視著沈馳歸從他的座位上站了起來,繞著桌子經過了一條漫長的弧線,短暫的突然和他對視了一秒,然後把U盤插·進了電腦裡。“這是有人移交給特案局的視頻,其中很大可能拍到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