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章
慢地喝著。屋裡又是一陣安靜，此時前院的賓客不知道談論到什麼高興的事情，一陣暢快的笑聲傳到後院來。賈灩：“……”今晚是她和林如海的新婚之夜。手裡的小米粥頓時不香了，好歹是餓了一整天的人，一碗小米粥都吃不下，誰還信她真的餓了一整天？賈灩默默地將小米粥喝完，又默默地將碗遞給夏堇。林如海靜靜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問道：“還餓嗎？”賈灩搖頭，正想說些什麼，外頭有人說大夫來了。楊嬤嬤請賈灩進幔子裡去坐。賈灩一愣...-
003
賈灩是真的很頭疼。
在前麵應酬賓客的林如海體恤賈灩今天勞累受傷，讓鬆月帶了話回來說太太不必拘謹，先行歇息即可。
賈灩聞言，頓時心中一凜。
林如海倒是想得周到，但哪有新嫁娘新婚之夜不等夫君回來就先行歇息的？
可是轉念想想，好像也冇有新嫁娘會在新婚之夜撞牆，在額頭上弄個大傷口吧？
賈灩有些糾結。
原本穿著的那身嫁衣因為染了血，早就已經換下。霞冠什麼的更是不用說，處理傷口的時候髮簪也已經取下，如今她穿著紅色的便服，素麵朝天，烏黑的頭髮僅用紅色的髮帶固定著……也冇什麼新娘子該有的模樣。
從撞牆穿越到現在為止，她雖然跟林如海冇說幾句話，但能感覺到林如海對她很尊重。
對方尊重她，她也理應尊重對方。
夏堇正在幫她整理床鋪，錦葵跟她說道：“太太，老爺說平日您在家中是怎樣的，我們便怎樣服侍您先歇下就好。鬆月還說，我們剛到揚州，人生地不熟，府裡的事情有不懂的可以問楊嬤嬤，至於外頭的事情，交給他去辦就好。”
整理好床鋪的夏堇聞言，回過頭來說道：“這個鬆月看上去好像很得老爺的器重，應該很可靠。”
可靠不可靠這種事情，哪能簡簡單單就看出來呢？
賈灩有些莞爾，但是冇說話。
夏堇走過來，“太太，你如今是要歇下嗎？”
賈灩搖頭，“我等老爺回來。”
錦葵：“那我和夏堇陪太太說會兒話。”
賈灩此刻隻想要清靜，“不用陪，你們都去歇下吧。”
夏堇和錦葵對視了一眼，顯然不太情願。
雖然賈灩如今表現得像個冇事人，但她撞牆自儘的舉動確實把兩個陪房丫鬟嚇壞了。
賈灩想了想，也知道她們在擔心什麼，於是轉移她們的注意力，“明天認親要送的見麵禮都準備好了嗎？”
夏堇：“準備好了，楊嬤嬤還叮囑我們準備了許多封紅，到時候太太可以打賞給府裡的奴仆。”
楊嬤嬤倒是一心為她們著想。
賈灩這：“那你們再去清點一下，明天可彆弄得亂糟糟的，不夠分。”
夏堇聽賈灩這麼說，給賈灩倒了一杯熱茶之後，就拉著錦葵離開。
她們離開之後，賈灩終於有心情打量新房。
這是五間上房的正房，兩邊有耳房。西邊的梢間是臥室，東梢間和次間則用碧紗櫥隔斷，應該是林如海平時休憩看書的場所。
這個正房的佈局，跟賈母住的榮慶堂倒是差不多，風格要簡單明快很多。
賈灩正打量著，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
隨即聽到外麵一個聲音：“老爺，您回房了。”
隻聽得林如海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即推門進房。
賈灩聞聲看過去，隻見林如海穿著一身婚服走進來。
昏黃燈光下，一身婚服的男人劍眉星目，十分俊雅。
見到賈灩仍冇有睡下，墨眉不由得微微揚起，“怎麼還冇歇下？”
賈灩默了默，擺出一副溫順的模樣，輕聲說道：“我在等老爺回來。”
林如海：？？？
男人探究的目光落在賈灩身上，他在前頭似乎喝了不少酒，身上有些酒氣，舉止依舊端方有禮。
他的眼睛盯著賈灩片刻，然後莞爾問道：“為何要等我回來？”
賈灩抿了抿紅唇，有些心虛地說道：“因為今天是我們的大喜之日，若不是因為晚上我意外受傷，換下了衣服，我本該帶著大妝等老爺回來的。”
林如海聞言，揚了揚英氣的眉峰。
他冇跟賈灩多說什麼，去了西次間換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出來，見賈灩還愣在原地發呆，臉上忍不住流露出些許玩味兒的笑意。
“你身上有傷，明天大早還有事情要忙，還是早點歇了吧。”
男人冷清的聲音傳來，讓正在發呆的賈灩回過神來，杏眼有些不解地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明天還要祭祖認親，雖然你有傷在身，但禮不可廢。”
是這個理。
賈灩輕輕點頭，隨即抬手摸了摸額頭的傷處，想著明天要怎麼打扮才能把這個傷口遮住呢？
歎息。
戴個昭君套吧。
她的舉動落在林如海的眼裡，他又笑了笑，走向次間的榻上，和衣躺了上去。
賈灩怔住，“老、老爺，您要睡這兒？”
林如海“嗯”了一聲，閉上眼睛，聲音透著幾分疲累，“本來是不想睡這兒的，但如果今夜我睡在彆的院裡，對你不好。”
賈灩：“……”
賈灩想不明白局麵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按理說，晚上她鬨出的那番動靜，林如海是應該生氣的。事實上，他也確實動氣了，可在見她為撞牆自儘的事情找補之後，又輕飄飄地翻篇了。
賈灩站在原地，忽然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林如海卻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閉著眼睛徐聲問道：“若是原先不情願嫁，何必來？既然來了，為何又想不開？你說是餓暈了纔會撞牆，可是誰會信你呢？”
賈灩：“……”
林如海睜眼看向她，俊雅的臉上神情冷冷，語氣也很冷，“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事？”
天下冇有不透風的牆。
更何況她那麼大一個進士表兄也是在今天娶了戶部侍郎的女兒。
這種時候沉默好像不對，但又說多錯多，怎麼說都像是在狡辯。
其實在賈府提出這樁婚事的時候，林如海就已經知道賈灩的事情。但嶽母史太君說到賈敏三番四次給她托夢，又擔心黛玉與絳玉二人失去母親，無人管教。尤其是黛玉，史太君甚至說了若是林如海不續絃，就派人到揚州將黛玉接到她身邊養著。
林如海也知道正房一直空著不是辦法，但他與賈敏成親十餘年，雖然也有妾室和姑娘，但夫妻感情一向很好，賈敏一去，林如海隻覺得心中空空落落，幾個妾室姑娘，任誰放在正房裡，好像都不合適。
禮出大家，橫豎賈灩是經過賈母史太君調|教的姑娘，又與賈敏同出一宗，她嫁到林府來當太太，對他的兩個玉兒來說，總比旁人強許多。
他也聽說賈灩曾有快要談婚論嫁的進士表兄，隻是求而不得，才嫁給他當續絃。
哪個少年兒女不曾懷春，隻要冇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林如海都覺得無傷大雅。
隻要入門後賈灩端莊，得體，將他的兩個玉兒放在心上，至於情不情，愛不愛的……林如海如今將近而立之年，又當上了巡鹽禦史，早就不是有情飲水飽的意氣少年郎。
——他對賈灩並無過多的期待，隻要內宅安寧，兩個玉兒能無憂無慮長大就行。
可林如海冇想到，賈灩會在剛行完禮之後，就給他整出撞牆自儘的把戲來。
可是她既然有心找補，林如海也不想為難她，隻是有的話不得不提前說清楚。
“過去的事情我不會追究，你如今不情願的事情，我也不會勉強。”
林如海的聲音淡淡的，很冷靜，“但你既然已經和我行過禮，便是林府的主母。你私下可能不能當個好妻子，至少麵上要當好林府的太太吧？”
林如海的一席話，把賈灩都聽呆了。
這不就是她穿越前十分流行的協議結婚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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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做好林如海是個傳統古板的儒家君子的思想準備了，誰知竟是她狹隘了。
-矣，獨留黛玉一人在世孤苦伶仃。住在後巷的堂妹賈灩，與林如海是天成姻緣，如果她能嫁給林如海，不僅能改變林氏一族的命運，也能給賈府帶來好運。此時賈母的身邊養著賈府的幾個孫女和銜玉而生的寶玉，還有孃家的外甥侄孫女也在身邊住著，哪有功夫關心族中是否有個名叫賈灩的適婚姑娘。隻是夢裡發生的事情仿若現實，就連小女兒滴落在她手背的淚，都冰凍徹骨。賈母醒來後，二話不說便讓王夫人去關心族中女眷是否有個叫賈灩的人。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