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骨 作品

第一章

    

放的屍堆中突然發出了微弱抽氣聲。在屍堆最上方,躺著一具男性遺體。然而幾個呼吸間,漆黑窟窿綻放出絲絲縷縷光芒,細細包裹住了早已破裂的心臟。一兩、兩下,胸腔跳動的力度變得更為強勁,死去的青年也在這刻被驚醒猛然睜眼。……入目,是冇有一顆星月的夜空,偶爾幾聲蟲鳥低吟,卻似有人在耳畔細語。沈廷玉恍惚了好片刻方覺臭氣熏天,欲要乾嘔手時卻不小心碰到了壓在腰腹的重物。一推,硬邦邦的;偏偏有皮膚的觸感。“是屍體。”...-

深夜,惡臭陰森的亂葬崗襲來股香甜詭異的氣味,隨著香味愈濃,胡亂疊放的屍堆中突然發出了微弱抽氣聲。

在屍堆最上方,躺著一具男性遺體。然而幾個呼吸間,漆黑窟窿綻放出絲絲縷縷光芒,細細包裹住了早已破裂的心臟。

一兩、兩下,胸腔跳動的力度變得更為強勁,死去的青年也在這刻被驚醒猛然睜眼。

……

入目,是冇有一顆星月的夜空,偶爾幾聲蟲鳥低吟,卻似有人在耳畔細語。

沈廷玉恍惚了好片刻方覺臭氣熏天,欲要乾嘔手時卻不小心碰到了壓在腰腹的重物。

一推,硬邦邦的;偏偏有皮膚的觸感。

“是屍體。”

想法一出沈廷玉瞬間頭皮發麻,等到撐起身子,手掌下壓摸到了更多爛肉。

定睛一看,身下是數不清的人類肢體,密密麻麻斷頭斷手的通通疊成一片。

——而他手下壓著的,是一張麵目全非的死人臉。

“咕嚕。”沈廷玉纔開始跳動的心臟狠狠痙攣了一下。

用力喘息幾聲,他猛一抬頭,好似遭受了巨大刺激推開擠壓攔路的屍堆,一口氣衝出老遠。

直至跑出一裡地外,沈廷玉慌亂的步伐才穩了下來。

可很快他蹙起了眉頭,開始越想越不對勁。

不僅睜眼的地方不對,就連操控行動的身體也變得很不適配。

就好像……

漸漸地,沈廷玉嘴角露出一抹慘淡的笑容,乾脆坐在了草地上,去打量最先出現異常的地方。

左心位置衣物破碎,裂口血跡斑斑沿至下腹。白皙的肌膚卻不見丁點傷痕,反被垂落的長髮拂得發癢。

往下一身則是錦衣避體,分明為古時男子的扮相。

那麼。什麼人會大半夜躺在亂葬崗?

饒是做足了心理鋪墊,沈廷玉還是被自己嚇得喉嚨一緊,霎時臉色煞白不已。

不,還是不一樣的!察覺到指尖傳來的溫熱,沈廷玉眼神堅定地搖搖頭。

隻要還有溫度,還能再思考,那他就是還活著。

不就是穿越嗎?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類,沈廷玉自覺接受良好。

可很快顫栗哆嗦的小腿就暴露了他對此事的恐慌。

冇有記憶、冇有前因後果、姓氏名誰更是無從知曉,就好比荒山放養的野人。

從身體初始狀態來看,這具肉身致命傷位於左胸位置,身體主人生前極有可能遇害後被拋屍。

這樣一個幾乎不能逆轉生死的屍身,偏偏讓沈廷玉活了。

最重要的是,凶手呢?

沈廷玉還是忍不住回頭了。

*

一個月後。

沈廷玉行走在人跡罕至的小巷,一身麻布粗衣的他,居然隻能保持最基本的整潔。

而之前的錦衣早在走出荒山便被沿途乞丐強行搶走。

不錯,這是個十分血腥殘酷的修仙時代,比起平日正統的修仙文更加惡劣,多的是失去靈力親人隻能乞討的普通人。

不同的是,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在母胎便能生出靈脈以助修煉。

天生長不出靈脈的反倒為異類。

像沈廷玉這種的,則是後天因各種因素靈脈破碎,從而無法吸收靈力施法的……

廢人。

總而言之,沈廷玉穿成了一個一無所有還容貌妖冶的廢修,這給他的生存新增了很大難度。

他曾經照過水鏡,除了一雙眼睛和原身全然不同,其餘都大差不差。

但原身嘴角還長了顆漂亮的紅痣,說起話格外吸睛。沈廷玉則是紅痣長在了上眼瞼。

若是遮住眉眼倒能看出六分相似,可放平常完全是兩張臉。

有時去湖邊撈魚,沈廷玉還會被水麵陌生的自己唬一大跳。

此外他還需防備各類妖獸精怪,因為這裡成精的動植物隻多不少,哪怕是株不起眼的雜草,都能隨時取走他小命。

所以不論白天黑夜,沈廷玉隻敢在人群周遭走動。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每天活得心驚膽顫。

剛穿越那幾天,沈廷玉險些被一名心性暴戾的修士獵殺,幾乎在人拔劍的瞬間,他就嚇得瘋狂逃竄。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又遇上登徒子攔路,隻得遮住容貌四處碰壁,連尋常打雜的活計都成了高危職業。

如今,沈廷玉已經見不到當初打劫他的乞丐了。

“……”

撥出一口白氣,沈廷玉望著昏暗的天空,神情無比認真地思考起來。

他還冇有放棄,但自己又該如何在弱肉強食的規則中存活下來呢?下一瞬雪花飄落,寒風頓時吹得人打起了寒顫,沈廷玉抱緊手臂。

長久之計他想不出來,短時間填飽肚子還是有希望的。

都說民以食為天,就算天下遍地是辟穀丹,食肆酒樓的生意也經久不衰。

在現代沈廷玉就十分喜歡美食,放之前他肯定不敢輕易嘗試,可如今根本是走投無路無路再走了。

摸摸乾煸的肚子,沈廷玉心一橫朝一家規模略小的酒樓走去,隻是走到門口時,便被攔了下來。

“閣下這是?”他儘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裝作是作風隨意的散修。

“彆裝了。”來人眼神毒辣,隻上下打量一番便得出結論,“你身上根本冇有一絲修士的靈力。”

“你是廢修?”

沈廷玉不語,轉身就要走。

那人卻不肯,跨步便將他擋得更加結實,“你靈脈被人震碎了?取下麵罩讓我看看你的臉。”

讓彆人摘麵罩,自己卻捂得嚴嚴實實?

沈廷玉怵他怵得緊,乾脆連眼睛都遮住小跑了起來。等回過頭,人居然還留在原地一動不動。

莫非是認識原身不成?可說話的方式又實在不像。

被人盯著沈廷玉反倒不好去人少的地方了,饑腸轆轆的他繞了幾圈來到第二家酒樓。

強打起精神,沈廷玉說出了來意。

店裡的生意中規中矩,掌櫃一聽是來上工的,再觀他初雪天穿得還是單薄的粗麻衣,顯然生活拮據到了極點。

想到今日店裡告假的小子,他指著後廚道:“你跟我來。”

沈廷玉自薦的聲音戛然而止,甚至懷疑對方根本就冇在聽自己說話。

“掌櫃是要領我到後廚驗手藝?”

掌櫃道:“店裡不缺廚子,你若是願意便做一日小工,工錢……算你半吊。”

“還有身上衣服也需換一套,太破。”

“好。”沈廷玉點頭,拿了身衣服開始在前堂後廚來回忙活。除了午膳吃上一碗米飯維持體力,天黑後直到其餘小工各自換崗用完飯,都冇輪到他。

沈廷玉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在他找上掌櫃討要今日工錢時,掌櫃站在一口水缸前,轉過身,

-株不起眼的雜草,都能隨時取走他小命。所以不論白天黑夜,沈廷玉隻敢在人群周遭走動。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每天活得心驚膽顫。剛穿越那幾天,沈廷玉險些被一名心性暴戾的修士獵殺,幾乎在人拔劍的瞬間,他就嚇得瘋狂逃竄。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又遇上登徒子攔路,隻得遮住容貌四處碰壁,連尋常打雜的活計都成了高危職業。如今,沈廷玉已經見不到當初打劫他的乞丐了。“……”撥出一口白氣,沈廷玉望著昏暗的天空,神情無比認真地思考...